奴隶的言情小说「虐心古言」

刘乐儿是奴隶的女儿，她花了几年的时间，终于走到了那个人身边，把她拉进深渊的人，可他却卑微地说爱她。

第一章 棚舍里出生的小孩儿

我叫刘乐儿。

我从我有记忆开始，我和阿娘一直住在棚舍里，是的，不是「房子」，是「棚舍」，二三十个人挤在一起，西戎专门关从边境掳来的汉人奴隶的地方，我就是在这间棚舍出生的。

我从没有见过阿爹，小时候，我也曾天真地问过阿娘，「我阿爹在哪里？」

阿娘听后，脸色会骤然扭曲起来，然后用力的推开我，「你没爹！」

然后，那几天阿娘都会冷漠待我，好像我不是她女儿，而是仇人。全然没有往常慈爱的模样。

再后来，我也不问了。

阿娘将我扮作男孩，总是往我脸上涂锅底灰，有时棚舍后面会传来一些女人凄厉的叫声，以及那些西戎兵越发兴奋的调笑声。

待女人的哭喊、哀求声渐渐细弱下来，我们的棚舍门锁就会被打开，门口就会有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被扔在那里，用块破布盖着，大人们就会赶紧把她抬进去，用平日里偷藏的草药给她止血，大人们的一直低着头，只是偶尔抬头望向远方那几个远去的西戎兵的背影的时候，眼睛里才会有不一样的神色，就跟那几天阿娘看我的眼神一样。

一般那个女人都是熬不过当晚的，也有几个幸运的，挺了过来，然后，过上10个月左右，我们棚舍就会有个小孩出生。

如果是个男孩儿，大人们就一天几碗米汤喂着，别饿死就行。如果是女孩儿，一般就会被拿到水缸里溺死。

当然，也会又几个女人实在舍不得，然后，那个女孩儿就会被当做男孩儿来养，脸上总是涂着厚厚的锅底灰。像我一样。

我好像渐渐明白我是怎么来的。

在我八岁那年，有天，那个管我们的西戎兵心情好像不好，布置了好多活儿给我和阿娘。

等我们干完活儿，天边的夕阳刚刚落下，我们加快脚步往棚舍里赶。可是，走着走着，就远远的瞧见有几个西戎兵往我们这边走过来。

阿娘脸色大变，猛地把我推到草垛里，让我藏好。她则往相反的方向跑去。

没跑几步，阿娘被西戎兵抓住，按在草垛上，手脚被粗绳绑着，衣服被撕裂。凄厉的叫喊声，西戎士兵的调笑声，就跟那些夜里我听到的一样。

我终于能体会到，那些夜晚里，棚舍里的大人们赤红着眼盯着门缝的感觉了，真的想杀了那几个畜生。

可是，我不能，因为阿娘推我进草垛的时候，咬着牙对我说，「你要当我是你娘，稍后不管看到什么，听到什么都不准出来！我养你这么久，不是让你跟我一起下地狱的。」

她顿了顿，摸着我的脸，认真的看着我，好像要记住我的模样，柔了声音，「逃离这里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，好好活下去！」

然后，她头也不回的往相反方向跑开了。

第二章 十二年了，我终于逃离了那个地方

我把阿娘从血泊中扶起来，任凭我怎么叫唤，阿娘都没有应我，只是闭着眼睛，抱住双臂，不住的发抖。

后来，阿娘没有挺过那晚。我也开始像大人们一样，低着头，只有不经意抬头的时候，眼里的恨才控制不住的倾泻出来。

我十二岁的时候，西戎王向大夏发动战争，说是为了给心爱的小王子报仇。

可我听说，小王子是死在王妃床上的。哦，对了，那位王妃，听说是大夏的贵女。但，这又跟大夏有什么关系呢？我不懂，但，还是开心的，因为，我看到西戎士兵们节节败退，他们脸上是死了一般的灰败，全然没有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。

西戎士兵们很愤恨，其中一个西戎士兵，走到我边上，当时，我正在边上捆扎马草。

他一边叫骂，一边举着水瓢喝水，完了，狠狠地把水瓢扔到地上。水溅了我一脸，脸上的锅底灰顺着水流下。

那个西戎士兵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，看了看四周，好像没有其他士兵注意到我的脸，便淫笑着朝我走来，猛地把我拽起来，准备拖到到棚舍后面的草垛去。

我挣扎着，到底是发出许多响动来，吸引了周边的西戎士兵目光，可是，他们只是看看我头上男孩的发髻，又看看那个粗暴拖着我衣领前行的士兵，笑了笑，「还真的喜欢男孩儿啊。」便四下走开，当做没瞧见。

终于到了草垛边上，撕拉一声，单薄的夏衣应声而裂，他瞧见我上身裹得紧紧的布条，啐了一声，「妈的，晦气！是个女娃。」作势准备转身呼唤同伴。

我赶紧，跪了下来，「兵大爷，我也可以伺候您的，男孩儿的玩法我也会，求您别叫人来。」呜咽着抱紧那个士兵的大腿，「我一个人，可以整晚都伺候您。」

大约是我的恭顺取悦了他，他便头枕着双手，躺在草垛上等着我。

我慢慢走过去，准备去解开他的裤腰带，他猛然看向我，我只好堆起笑脸，讨好道，「奴来伺候您。」

他还是看了看我，大约觉得也看不下去我这一脸狗腿的样子，又或许是觉得没有武器的奴隶翻不出什么浪来，便嗯的一声，闭上了眼，等着我的伺候。

「噗···」颈动脉被石刀割裂的声音，我趁那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，赶忙拿起一捆旁边的草，死死地按住他，直到完全听不到干草底下的声音，等了一会，我才缓缓拿开干草。

那个士兵直直地瞪着眼，好似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般的结局。

呵呵，那个石刀可是自我阿娘去世后就开始磨了，整整四年了，怎么能不锋利呢？

我踢了踢那个士兵，感觉有些神奇，方才还嚣张跋扈的人，现下只是冰冷的一具尸体了。

我扯了扯嘴角，还是赶忙把士兵的衣服也扒了下来，好在他是斜躺在草垛上的，血都顺着脖子留到干草上了，衣服只有零星的血迹，看来，不用再浆洗一遍了。

我穿上西戎士兵的衣服，低着头，往兵营边上走去，避过了岗哨，找到我很久之前就挖好的狗洞，没什么犹豫，就钻了过去，沿着树林一路狂奔。

直到跑不动了，我方才回过头，看着依稀还有些光亮的兵营，十二年了，我终于逃离了那个地方。

我想笑，但好像又笑不出来，鼻子一酸，眼泪还是掉了下来，「阿娘，我走了。」

第三章 观音娘娘

我随着逃难的人一路走到了京都，回到了阿娘心心念念的家乡，她长大的地方。我看到了看到了阿娘之前同我说的她小时候吃过冰糖葫芦，还有芝麻烧饼。

闻着是很香的，只是，我除了一身破衣裳，以及一路上当乞丐讨要来的馒头，再没有银钱，只能看看、闻闻，想象阿娘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，大约也是蹦着跳着从京都的大街上招摇而过，用攒了许久的零用钱换得一根冰糖葫芦，便也觉得开心了。

但是，还是没有找到阿娘说的刘家米铺。

阿娘说，她爹是刘家米铺的东家，只是，阿娘当年闹着跟了去了边城送货，与家人走散，边被掳去当了奴隶，倘若能找到刘家米铺，外婆大约是会照顾我的。因为我长得很像阿娘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
然后，我同几个乞丐狠狠地打了一架，嘴角和头皮破了些，但是，结果是好的，我终于住进了一个乞丐们定居的破庙，白天讨要些馒头稀饭，顺便找找刘家米铺，日子过的也到安稳。

只是，阿娘没同我说，七八月的京都这么爱下雨，好似停不下来，这是我在边城从未遇到过的。我没有换洗的衣服，也不敢把衣服脱下来烘干，只得穿着湿哒哒的衣服。

有天早晨，我头昏沉得厉害，实在爬不起来，一旁的乞丐，踢了踢我，问我还去不去要饭了，我只是摆手，嘴巴发不出声音来。

那个乞丐倒没说什么，只留下一句，便走了，「我给你要点吃的吧。」

也不知迷糊了多久，隐约听见有人在争吵。

「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了，救是救不回来了，得把他扔到庙外去，省得死在庙里。」

「不行！他还有呼吸，扔到外面去，他就活不成的。」

「他本来就活不成！要是死在庙里，像二狗一样，叫其他都染了病，我们都得死！」

···

后来，我被人抬了出来，细细密密的雨滴砸在我脸上，我想，也好，至少是死在阿娘的家乡。

等我醒来的时候，一位嬷嬷坐在边上打着络子，听见我起身的声音，连忙又把我按回床上。然后，又进来一位慈眉善目的年轻夫人，她给了我一碗粥，我狼吞虎咽，不一会儿碗就见底了，我有些难为情。

那位夫人只是笑笑拍了拍我的头，「不急还有，因为大病初愈，只能吃些清淡的，过几天，我给你带好吃的。」

她果然是说话算话的，后来，她真的给我饭吃，给我衣服穿，还找了个小屋给我住，我想，她大约就是阿娘口中说的渡我苦难的观音娘娘，后来，我便这么唤她，她便说是举手之劳，是担不起这个称呼的，但我老是忘记，一紧张还是唤她观音娘娘。

待我可以下床后，我想着总是要报答观音娘娘的，便自荐去当丫鬟，观音娘娘一开始不同意，她说，她府上规矩多，是不能经常出府的，不便于我找亲人。

但我想，京都都被我翻了个遍，大约刘家米铺是真的找不着了，就放弃吧。去观音娘娘府上当丫鬟也很好，能管吃管住，不用当乞丐。

我又一把鼻涕，一把眼泪的哭，求着观音娘娘收留我，不然现下我无处可去，只能饿死接头，至于从未见过面的亲人，哪怕找到也不一定能真诚待我。

观音娘娘到底心善，只说，「你把你亲人信息给我，我让我夫君替你找找，要是一个月找不着，就去我府上当差，如何？」

我感激涕零，只把阿娘告诉我的都说了。

只是，没有说逃难之前的经历，我害怕观音娘娘嫌弃我曾经是西戎的奴隶，只编了个谎，说自小跟阿娘在边城上打零工度日，待阿娘病死后才上京都寻亲的。

一个月过去了，还是没有刘家米铺的消息。那天晚上，我正坐在客厅椅子上，听着观音娘娘同我说她府上的规矩，她让我放宽心，有她护着我，只管放心去她府上。

说着，一群随从拥着一个青年人走了进来，厅里的嬷嬷们见到来人，纷纷行礼、问安。

只是，嬷嬷们的礼仪我暂时还没学会，只能直挺挺地双膝跪地，磕了个响头，「老爷万安！」

这可把老爷、夫人吓了一跳，连忙让嬷嬷扶我起来。

老爷笑呵呵的走到夫人边上，「这就是你捡的小孩儿？」

夫人笑着回答，「嗯，怪可怜的，我让她到府上当个丫鬟，给我解解闷儿。」

老爷顺势拿了个圆杌，紧挨着夫人坐下，「好哇！前几日频频出宫···出府就为了见这个小孩儿，现在还想接回府去，你是不要我和戈儿了么？这日子没法过了！」说着作势准备去抱夫人的腰。

夫人红着脸，一把推开老爷，「还有小孩儿呢！正经点！」

那位老爷又撒娇，又耍赖的，就是不准我进府，说我会抢了他的地位，又哄着夫人当晚回了府，夫人只能带着一脸愧疚，一步三回头的走了，临走前还不忘交代赵嬷嬷好好照顾我。

说不难过是假的，毕竟我是真的很想待在夫人身边，我也在努力忘记过去。可是，老爷也没错，毕竟谁能让一个不知背景的丫头伺候自己夫人呢，更何况，看得出来，那位老爷很爱夫人，也对，那么美好的观音娘娘谁不爱呢，连我这个低到尘埃你的人，都忍不住想要靠近她。

赵嬷嬷见我头低低的站着，过来揽过我的肩，「不怕，老爷对夫人言听计从，只是最近夫人经常出府来看你，老爷吃味儿，待夫人哄一哄，你进府当差没问题的。」

第四章 我终于坐上了去西戎的马车

夫人已经快小半个月没来看我了。

到是，老爷过来了。

他喝着茶，一脸冷漠的看着我，浑身都是上位者的气场，全然没有在夫人面前的样子，「你不能进府。」

他顿了顿，又道，「你母族的消息找到了。」

我猛地抬起头来，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，「那···那他们···」

「不过，他们也死了。」他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，「你逃难前的经历，我也知道。」

我羞愧地把头低下，是我说谎在先，又妄图进府，我想老爷该赶我走的吧？

但是，他没有，只是用茶盖轻轻拂去茶叶，很平静的说着话。

「我知道你苦，但是，也不会让你入府。」

「你应该姓『吴』」

「你父亲是卫国公的私生子，后来被卫国公夫人发现，骗去边城害死了，你娘碰巧被掳走，不然也没法活着回来。」

「至于你外祖母，连着刘家米铺被一把火烧尽了。」

「卫国公府曾经伤害过㜣儿，所以，不论是你的身世，还是曾经在西戎当过奴隶，我都没办法让你进府。」

「我不想让㜣儿再回忆起伤心过往，所以，今天的谈话，就止于你我吧。」

「但是···如果，你想报仇，我可以帮你。」

然后，他也没等我的回答，就走了。

那天晚上，我一遍又一遍的梦到，阿娘把我推到草垛里，她凄厉的声音一直在空中回荡，而我，怎么也没法从草垛中爬起来，只能任由干草把我淹没。

后来，夫人终于来看我了，我很开心，带着她逛了一遍我重新打理的园子，她直夸我能干，将来进府后，园子都交给我来打理。

晚上，夫人要走的时候，我跪在马车边上说，「夫人，我骗了你，我···我是西戎的奴隶，阿娘不是病走的，是被西戎畜生活活折磨死的，我要去报仇！」

夫人赶忙下车，搂着我一个劲儿让我别哭，「都过去了，我会好好待你的，报仇的事情，自有我大夏将士为你手刃仇敌。」

后来，不知是谁说服了夫人，最终她同意了，只是不住交代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，生命最要紧，实在不行就放弃也行，她一直会在京都等着我回来。

两年后，我终于坐上了去西戎的马车。

那年我十四岁。

原来的西戎大王子成了现在的新西戎王。

我和新西戎王--穆乌厉是在一场比武大会上认识的。

那天，随父四处经商的刘家女儿--刘乐儿闹着父亲去看比武大会，她虽然是边城人，但小时候曾长期在大夏居住过，却也长得如江南女子般娇小，一口吴侬软语好不让人心动。

她好不容易到了比武大会现场，却被挤在外围，怎么也看不到里头的情况，只能听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，急的直跺脚，索性借着娇小的个子，在人群中来回穿梭，终于挤到了前排。

只是还没站稳，后面的人一挤，她便直挺挺地倒在了新西戎王的面前。顿时，周遭的视线都从比赛场上移了过来。

刘乐儿大约是从没遇到过如此让她羞愤的时刻，一抹红霞迅速飞上脸颊，她急忙捂着脸，继续趴着，像是把头埋进土里的鸵鸟。

「没事吧？」新西戎王很绅士的向她伸出手，她看了看周围，害羞地低着头，把手递给了他。

起来后，刘乐儿急忙道了谢。想走，却似乎舍不得比赛，时不时用眼角看看比赛战况。、

这一副小女儿娇态，惹得穆乌厉大笑，刘乐儿的脸似乎更红了，不住地绞手帕。

「陛下，赎罪我家小姐顽劣，扰了您观赏的雅兴。小的代我家老爷给您磕头了。」这时，刘家的管家终于从人群中找到自家小姐，急忙道歉。

「无碍，况且，你家小姐可是可爱的紧呐，哈哈。」穆乌厉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，只是用眼角瞥了瞥他看了看管家腰间的牌子。

好像刘家管家的到来，给了刘乐儿不少的底气，终于是俯了身子，行礼，「小女不敢打扰打扰陛下观赏，小女告退。」

说着便拖着管家的衣袖挤着人群离开，只是，中途刘乐儿像是控制不住自己，回了个头，发现穆乌厉居然还是在看着自己，视线交回，穆乌厉又哈哈大笑起来，刘乐儿的脸又不禁更红了，就像水蜜桃快熟透了的样子，刘乐儿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窘态，现下便只顾低着都往人群里钻去，生怕后头有人追似的。

第五章 宫宴

我看着眼前写着我的名字的请柬，不禁感叹，果然还是夫人说的对，男人就喜欢不一样的女孩儿，我这样儿的，放在京都，扔到人堆里都找不着，可是，在西戎可不一样了。

况且，我的样貌还是有些像那个女人的，听说她是穆乌厉的第一个女人，还是目前唯一一个怀了穆乌厉孩子的女人。

我出发前，老爷，哦，不是大夏的皇帝，曾派人问我，「你是哪里人？」

我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公公，「我是大夏人，我阿娘就是大夏人！我阿娘是当时西戎大王子下令掳去的汉人，我的仇人是他！」

公公听了我的回答，脸上的笑容终于真诚了许多，便同我说过西戎的情况，那个女人叫吴柳屏，我应该叫她姑姑吧，卫国公嫡次女，害死我外祖一家的那个卫国公夫人的小女儿。

可真巧儿了，两个仇人凑一块儿了。

「没想到，这西戎王还真喜欢上你了，还学起了大夏的风雅，懂得送请柬来。」刘家老爷笑笑地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桌上的请柬，似乎等着我的回答。

「昨日女儿对西戎王一见倾心，自然会随爹爹赴宴的。」我乖顺的低着头。

刘家老爷得到我的答案后，满意地笑了，虽然，他也是替大夏皇帝办事，但他在不涉及国家利益的时候，还是像一个真的父亲一样关爱我，就好像，我真的是他的女儿，那个同我差不多大，也是那年跟她阿娘一起被西戎掳走汉人。

后来，刘家老爷也就暗地里投奔了大夏皇帝，明面上他还是个为西戎效力的商人，虽然是个汉姓，但西戎和大夏民间多有交往，西戎人有汉姓也不甚稀奇。

起初虽有不少西戎商人排斥他，但他为人诚恳，吃了许多小亏也不计较，加之为西戎皇室捐了不少钱物，甚至，当时的老西戎王还赏了他一个挂名官衔，虽无实权，但也换得许多贵族的赏识。

西戎的宫宴跟我在兵营里见过的差不多，就是一群人坐着喝酒吃肉，只是多了些贵族。

当我跟着刘家老爷入场的时候，许多人都看了过来，倒不是我有多貌美，只是，我浑身江南女子的气息，与身上着西戎服饰确实格格不入。

感觉到四周毫不掩饰的目光，我只能又羞怯地低下了头。

只是，低头的时候，扯了下嘴角，呵呵，赵嬷嬷果然厉害，现下那些曾经是我如牲口的西戎贵族们，竟也瞧不出我可是在西戎长大的奴隶呢。

等穆乌厉到场的时候，宫宴已经平静得像潭死水，他是一个人来的 ，待免了众人的行礼后，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瞟了我这边一眼，好似全然不在意。

也是，见过无数美人的西戎王，哪能因为有些与众不同就喜欢上呢。

可是，赵嬷嬷说了，男人呐，只要注意到你了，那么，就离爱上你不远了。

酒过半巡，那些没有女眷在身边的贵族们，目光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投射过来。穆乌厉也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，并没有说什么。

可是呢，我是个不谙世事的刘乐儿，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境，看了看身边的阿爹，他似乎还在和旁边的的人说着话，并没有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，作为乖巧懂事的刘乐儿，只能低着头，乖乖地坐在他的身边，试图小口的泯酒来缓解自己的无措，但，到底是在大夏长大的，没有喝过这么烈的烧刀子，一下子呛的不行。

这下，会上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我这里，我的阿爹也回过头来，嗔骂了我一句，「怎么这么不小心？」，最后还是不忍地给我拍背。

似乎是阿爹的关怀给了我勇气，对于方才的境遇，让我开始觉得委屈了，眼睛开始氤氲，又怕被阿爹看到，只能看向他处，可不巧，与穆乌厉的目光碰了个正着，似乎又怕对方看到自己的窘况，便匆忙地底下了头。

「小女儿家的，吃不来烈酒也无碍，刘大人也别责怪。」穆乌厉终于说话了，然后，他看向身边的婢女，挥挥手，「带刘姑娘去边上的帐篷休息休息。」

阿爹似乎想说什么，但嗫嚅几下，还是没张开口，而周边的视线呢，很神奇地都散开了，似乎还带了些尊敬。

而我，自小在大夏长大的、天真烂漫的刘乐儿，哪能知道「边上的帐篷」其实就是西戎王的歇息的帐篷呢，哪能注意到四周人视线的变化呢，哪能读得懂西戎王的用意呢，哪能看出身旁阿爹的顾虑呢。

当然只会有对于能脱离窘境的期盼，一脸羞涩地快速看了眼陛下，俯下身子，脆生生地回答，「谢谢陛下！」

于是，我被那位健壮的婢女领着走出宴会。

第六章 一个记亮的耳光

到了帐篷，那位婢女让我休息，便自顾地走到帐篷外面守着了。

我这才环顾四周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，看来这个帐篷只是穆乌厉睡觉休息的地方，商议政事估计是在最中心的大帐篷里。

我才躺下闭幕眼神一会儿，帐篷外面就传来脚步声，应该是几个女人，我想。

「我要进去。」一个带着大夏口音的女人。

「夫人，陛下还在宴会上饮酒，您可以去找他。」那位婢女堵在门口，唤那个女人「夫人」，陛下的女人都是叫「妃子」、「王后」的，这个「夫人」就耐人寻味了哦。

「我知道，我现在就是想进去！」那个女人的声音突然拔高。

「夫人，里面是陛下的贵客，您不能打扰。」婢女还是一副油米不进的样子。

「我怀着陛下的孩子，哪位贵客能贵过我肚子的孩子？！让我进去！」

说着就往帐篷里钻，而婢女大约也是因为她怀孕了，有些放不开手脚，只能由着她闯进来。

我这才受惊似的，掀开被子，从床上起来，慌忙低头向她行礼。

而那个女人，见我居然是从床上下来的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，「哪来的贱蹄子？居然敢躺在陛下的床上，来人，拖出去打死了！」

那位婢女和另外也是婢女装扮的女子，也进了帐篷，听了那个女人的话，也不动，就低着头，一左一右，静静地站在门边上。

「我···我不知道这是陛下的，我···只是陛下体谅我不能喝酒，才给我地方休息，我···夫人赎罪。」我跪下啦，抽噎着回答，好不乖顺。

只是，我的回答更惹得她不快，一个箭步冲过来，抬起我的头，给了一耳光，「什么体谅？我看就是你这个贱蹄子要爬床！」